“这个冬天有点儿冷……互联网行业在国内发展了二十多年，今天这样大规模裁员的情况我从没见过！”单手托腮，愁容惨淡，北京西城区一家互联网科技公司创始人郑泽（化名）眉头紧锁：“我们不裁员，但今年打算不再扩张业务了。”
图片：吴薇
在十几公里开外的后厂村和望京，也包括北京之外的其他一线城市，互联网行业从业者正经历着一个有些寒冷且漫长的冬天：互联网公司裁员的消息近日接连被爆出，裁员浪潮下，有人瑟瑟发抖、断臂求生，也有人不惧严寒、逆境超车，创业者抑或投资人，都在重新审视自身和周围环境，“寒冬”中继续寻找行业内的暖意和生机，步伐也愈发坚定。
百度55人因发票被开除
2018年的最后一个工作日，百度55名员工并未给当年的工作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，反而因虚报日常打车发票问题遭公司辞退。百度在内部邮件通报中称，此次事件涉及的金额不大，但为了严肃公司制度，职业道德委员会讨论后决定对涉案55名违纪员工全部予以辞退。
“公司的处置我接受但是不服气，这么大的罪名我真的承受不起。”一名被开除的员工在社交平台上爆料，自己并不是长期虚假报销，而是某次打车不正规发票差额多了10元钱，公司在内部调查时完全配合并多次签字，只是没想到最后成了开除自己的证据。
百度内部员工陈女士说，在她和很多部门同事看来，这次发票事件不至于上升到裁员程度。她说，发了offer（入职申请）却终止入职、业务板块变化导致全部门裁员的事情在百度时有发生，甚至最近节假日不再发礼物、健身房瑜伽垫一直不换新等情形都引来了风吹草动，不少员工人心惶惶。“行业不景气，我们部门业务混乱，准备年后赶紧跳槽，否则也是被裁的命运。”她颇感无奈。
有网友评论称：“互联网行业整体面临转型、前路不甚明朗的情况下，哪怕是大公司如同百度，制度收紧也在意料之中。”
一位猎头公司负责人透露了他所了解到的内幕：“多数互联网企业都在裁员或冻结招聘，只有今日头条还在招人。”
裁员成“自救”手段
前一阵时间，美团、摩拜、京东、知乎、人人车等互联网公司裁员的消息频繁传出，无一例外，这些公司均称“正常人员流动调整”，但内部员工心知肚明，公司的做法是在变相裁员。
“部门合并调整，如果没人接受你，那你就out（出局）了。”一位近期即将面临部门调整的京东员工说。一位美团员工印证了这个说法：“我们没有裁人，而是直接裁部门，部门内部的人自由转岗，没有接收方就只能离职。”
有微博网友曾向身边多位互联网圈人士做过调查，结果显示，公司如何裁员、裁哪些人都大有“门道”。一位电商平台负责人称，公司裁员手段“不厚道”：首先裁那些成本“低”的员工，也就是资历浅、工资低的人，尤其是刚签半年的应届生，往往这些人再就业能力最低；还有就是公司以各种“借口”开除人，例如严查白吃加班餐、不规范打车等，之前批评警告的处罚近期可能升格为开除。
风光无限的互联网行业，怎么就“沦落”成需要裁员才能“自救”呢？
“互联网一直是资源和劳动密集型行业的代表之一，积攒多年的红利现在消失殆尽。”在郑泽看来，行业内区块链、物联网、共享经济等细分领域里，不少企业都是“雷声大雨点小”，别提盈利，就连自身生存都举步维艰，投资人热情不再，企业为自保只能开源节流，大企业裁员是为了有更多结余，小企业则更多的是为了活下去，相比减薪，裁人是最粗暴、最有效的方式。
前沿技术领域依然缺人
“不光没裁员，我们还扩招了呢！新扩了一层办公楼。”一家互联网在线旅游平台部分负责人小钟说，因为公司能持续盈利，因此别人口中的“寒冬”中，她和同事并未感到寒意。实际上，不少医疗健康、企业服务、电商、金融等企业在资本寒冬中照样拿到了单笔过亿元的融资，前沿硬科技领域不仅罕见裁员消息，招揽人才的力度还有增无减。
在联想创投集团总裁贺志强看来，在周期性寒冬中磨练内功、掌握核心科技，将成为穿越“寒冬”进入下一阶段时创业者成功的关键。“中国创业公司的未来，必然会进入一个从业务模式创新到核心科技驱动、硬科技驱动的创业新阶段。”他说。
联想创投合伙人宋春雨透露：“联想创投集团80%的资金都投到科技上来，做科技产业基金。”华创资本熊伟铭表示：“华创资本也会将核心科技部分的投资金额比例从原来的20%至少提到30%，或者更高。”
“裁员不是企业唯一的出路，也不是最好的办法，是迫不得已的选择。”艾媒咨询集团CEO张毅认为，换种角度来看，裁员为企业和员工的未来提供了一种可能性，双方不必过于悲观，企业应持续探索盈利之道，员工可找到更适合自己的工作机会。
易观高级分析师陈涛坦言，企业裁员与当前经济形势休戚相关，和企业是不是互联网企业无关。他提醒，互联网企业随意的裁员行为会对其品牌造成负面影响，也将一定程度影响后期招聘工作。
对于裁员现象，陈涛建议，求职者可更多关注处于上升阶段的朝阳行业，同时坚持修炼自身本领，才能在职场中站稳脚跟。硅谷创投基金Fusion Fund创始人张璐认为，行业未来五年非常明确的特征词就是“不确定性”，因此企业要努力尝试，不要害怕失败，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，“千万不要丧”。
【来源：北京日报 作者：潘福达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