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方投资人:不追风口,和项目谈恋爱那是耍流氓业界
“除了充电宝,今年还有什么风口?”这是北方创投圈上半年最常用的开场白。共享经济火了之后,创业公司和投资机构都妄图造出下一个疯狂标的。
从“找风口”到“造风口”,好的故事越来越少,事故却越来越多:江湖流传,晚到几小时,投资价格就会翻一倍;晚出几天,盘子就砸在了手里。
而在中国南方,浙江企投家们,继承发展实体产业的同时,也在资本市场开疆拓土,用他们的独特方式进入这个战场。
“他们是一个时代的自然产物。”
徐驰、冯阳、郑圣奇、屠明珏,最大不过31岁,最小年仅23岁,他们像是异类,又像新主流,和企投家小伙伴们,影响着中国经济的未来。
01、往前30年不会有,往后30年一定是主流
最近悟空单车、3Vbike相继死亡,共享单车这个2016年最火的风口,和去年资本疯狂进场时,简直两番景象。除了ofo和摩拜两头独角兽尚在厮杀,留下的是各地“本小区禁止共享单车进入”的尴尬横幅,以及打水漂的数十亿投资款。
“我一个投行的朋友,之前骑了一辆共享单车,到周边的农村,用自行车跟当地农民换了50块钱。”LYVC的郑圣奇说,他们圈子里从未看好类似模式。
“它违背了共享的原则,产权的边界不清晰。”92年出生的郑圣奇,已经不只看商业了,他更关注社会边界:“在美国的话,你要在街上乱放东西,肯定是不行的。”
不是不懂风口,只是更加精明。郑圣奇在美国投了一个共享单车项目Spin,规避了他认为无法解决的问题,如今项目估值已近3亿人民币。
2年的时间,他在硅谷直投了近20个早期项目,已有公司Medipure马上要在纽交所上市,并且没有一个死了。最明星的案例,则是他做LP时参与的硅谷主流基金,投中了Dropbox、Uber等世界级独角兽。
“手速”更快的,则是86年生的徐驰,他在浙江投了50多个早期项目,仅用了2年。
投资圈中有不少自带“风口”效应的风云人物,投什么,火什么。企投家就不同,以徐驰为例,他的做法,像是“守株待兔”,他甄选团队的标准则非常简单,别太好,中等就够;别太高调,必须务实。
徐驰不追求高速增长。“如果这条赛道是可行的,这个选手是可靠的,那么,这个团队稳步往前跑就行了,等到风口来了,我们自然就上去了。”做投资的同时,他还经营着自己的集时科技。
“有的富二代,拿钱到处撒,乱投什么O2O、P2P,乱七八糟的,钱都收不回来,这是对家庭的不负责。”94年的,屠明珏认为这不应该。浙江本地不少互联网项目在融资时,他都最早得到消息,但是最后出手的寥寥无几。
反面是富二代,正面就成了企投家,锌财经创始人潘越飞说,这正如硬币的一体两面。
作为新近崛起的群体,他们接手第一代企业家们积累的家族产业,同时尝试投资。一来丰富产业生态,用资本缩短产业扩张的时间;二来,通过投资,向外界或是祖辈,证明自己。
但是,在百倍、千倍回报率的豪赌机会面前,他们难道真的不心动?
02、和项目谈恋爱那是耍流氓
创业公司CEO的形象通常有几样标配,梦想,百倍回报,以及你不投我是你亏的迷之自信。
当屠明珏遇上这类人时,他通常礼貌听完他们的故事,然后请他们快点离开。
“大哥,这个财还是你发吧,这钱你自己赚好了,这么好赚,对不对。”
他说这个的时候,有一种不同于他年纪的世故。在屠明珏眼里,别说1000倍,50倍的回报率都已经是“天上掉陷阱”的故事。“莫名其妙送我钱,我不敢收。”
屠明珏,在杭州被称为“小铺王”,他家有许多商铺。收租和物业增值是主要的现金流来源,偶尔做些早期项目的投资和二级市场。
88年生的冯阳,相对委婉一些,“我投项目真的以谨慎为主,首先判断这个项目不会死,这钱还拿不拿的回来。”在他看来,以退出为导向的投资,是“只恋爱,不结婚”。从2015年起,他不再跟着父亲投Pre-IPO项目,开始和早期项目“结婚”。
“有些人是拿别人的钱做投资,大家的风格不同。”他大多根据自己的判断和研究,主动去找项目,而不是追风口。
“我们不像王刚那样做天使,他一票赚十几个亿存银行,50个项目每个交几百万,我安安心心做好一两项目就好。”手里写字楼每年的租金,为他提供相对稳定的现金流支持。
同样的,徐驰针对早期项目投资也都是自有资金。“我们自有资金占比较高,期限可以拉长,做长线投资。”
“我最可怜的时候,工资账号只剩三千美金。我把所有的钱都投了出去。”在美国闯荡的郑圣奇,首批基金也都是自己多年存下来的“奶粉钱”,卖了美国的6辆车,还有立元集团的部分借资。立元集团由郑的父亲创办,市值近千亿。
“一辆车换一个项目。”他说按照账面估值,他手中20多个项目估值已经过亿,而且是美金。
但账面估值不等于已经赚钱,企投家们深谙此道。因为都是自己的钱,在资金的使用方面就更加小心。
03、投资界的关键先生
截止2016年,中国共有独角兽131家,而新办企业超过百万家。投出独家兽,好比“买彩票”。
“基金所投项目的估值总和,是下一支基金能否募资成功的重要背书。只要投出独角兽,那就根本不用担心了。”某基金公司高级投资经理告诉锌财经,“投出好的案子,尽早独立门户,募自己的基金,做一样的事情,然后自己掌控最后的Carry,这是常规投资机构中的晋升路径”。
冯阳称这种借别人钱来玩的方式,是“最理想最好的商业模式”。
作为企投家,他们的钱靠自己获取,无法“击鼓传花“,更靠让自己和项目成为利益共同体。
投资项目的运作成功与否,成了徐驰现阶段最容易焦虑的事情,半个企业家,半个投资人,他说做投后等于“跟大家一起创业”。
“我需要确保一定的控制力,很多企业我们都是第二大股东,基本上我们都当作是自己做企业的态度来做的。”徐驰说道,这是在确保他和创业者的共同利益和共同目标,也是企投家和纯投资人有所不同的地方。
他每个月都有几天要被老婆关在门外,因为不定时会去投的公司参与讨论,“有时会去晚了,会被关在门外,所以通宵开会倒省了麻烦。”徐驰开玩笑道。
这股热情,在有美国留学经验的郑圣奇身上,体现更加明显。
Snackoo是郑圣奇投资的美国创业公司,公司把中国、亚洲的各种零食通过跨境电商卖到美国。
郑圣奇最快速度飞到中国,帮忙找供应商,还解决地区政府和海关之间的“权责利”问题,“区政府跟海关的关系,不是隶属关系,海关不听他的。”他补充道。甚至为了节省开支,创始人直接就睡在他家的客房。
当然,这更多也是他和Snackoo的创始人关系非常近,年纪相仿,价值观相同,“跟所有创始人(投资的项目)都是特别好的朋友,我们和大家(企业员工)就是一起做事的关系。”他讲道。
屠明珏的第一次投资的项目花的时间就非常长,贯穿他整个大学四年。他从大一开始考察一个VR项目,毕业后才参与投资,公司从无到有,见证了专利的申报,业务的逐渐增长,从融资数千万到今年有上亿的销售收入。
参与所投公司的发展,像“保姆”一样做好投后服务,似乎是保证自己的钱花得心理有数的最直接手段。
“我定位自己,是一个小的家族办公室,对自己进行资产配置。别人的财富管理是针对客户的,而我,只管自己。”冯阳的话似乎能够很定义他们的特点和做事的逻辑。
风险投资、股票期货、大宗物业,在他们的手中,与其说是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,更像拿一枚鸡蛋换了一只会下蛋的鸡。
屠明珏在采访中和锌财经分享了一句李嘉诚说过的话,“要先找到稳定有利润的东西,再去找下一个有利润爆发增长的东西。”
屠明珏的引用的原话,可能是2015年,李嘉诚对外发表的亲笔长文。
要知道,当时李嘉诚逐渐撤资中国转战欧美,到处都是口诛笔伐。在长文临近结尾,他用了一个词,叫做安全利润比,并且强调这对他来说很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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